“割我,伊西多,”他用法语叫道,“快,割我!”
伊西多想了一会儿,以为他疯了,希望用人割他的喉管。
“胡子,”乔斯喘着气说,“胡子——割,刮,快!”前面说过,他的法语就是这个样子,说得流利,但语法不太出色。
伊西多用剃刀飞快地就把他的胡子一扫而光,听见主人命令他去拿帽子和便装大衣,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不穿……军服……不戴军帽了……给你,拿去。”乔斯是这样说的——大衣和帽子终于成了伊西多的财产。
送了这份礼物之后,乔斯从备用品中挑了一件便装黑大衣,围上一条白色的大围脖,戴上一顶海狸皮便帽。假如他弄得到一顶教士宽边帽,他准会戴在头上。就看他目前这身打扮,你也会以为他是一名肥胖的英国国教牧师。
“现在来,”他接着说,“跟着,走,上街。”这样说完,他就快步冲下楼梯,走到了街上。
勒古鲁斯赌咒说自己是全团,甚至差不多是同盟国军队中唯一逃脱、没被奈伊将军剁成肉酱的人,但看来他的说法不对;还有许多人,他说已经遇害,却从大屠杀中生还。勒古鲁斯的几十名战友也回到了布鲁塞尔。他们人人都说自己是逃回来的,全城人听了都以为同盟国军队已经打败。人们认为法国人随时都可能进城。恐慌继续下去,人们到处都在做逃难的准备。没有马!乔斯恐惧地想。他命伊西多去问了几十个人,看他们是不是有马出租或者出卖。每问一处得到的答复都是说没有,他听了心直往下沉。他该步行逃走吗?可是连恐惧也没法让他那沉重的身躯活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