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那三个日本学生都高笑起来,好像是很得意的样子;只有他一个人似乎是他自家同她们讲了话似的,害了羞,匆匆跑回旅馆里来。进了他自家的房,把书包用力地向席上一丢,他就在席上躺下了。他的胸前还在那里乱跳,用了一只手枕着头,一只手按着胸口,他便自嘲自骂地说:
“你这卑怯者!
“你既然怕羞,何以又要后悔?
“既要后悔,何以当时你又没有那样的胆量?不同她们去讲一句话?
“Oh,coward,coward!”[6]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两个女学生的眼波来了。
那两双活泼泼的眼睛!
那两双眼睛里,确有惊喜的意思含在里头。然而再仔细想了一想,他又忽然叫起来说:
“呆人呆人!她们虽有意思,与你有什么相干?她们所送的秋波,不是单送给那三个日本人的吗?唉!唉!她们已经知道了,已经知道我是支那人了,否则她们何以不来看我一眼呢!复仇复仇!我总要复她们的仇。”
说到这里,他那火热的颊上忽然滚了几颗冰冷的眼泪下来。他是伤心到极点了。这一天晚上,他记的日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