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林寂自然不知道,她与他们同处一室,却不在同一个世界。此时此刻,她的世界里是漫天漫地的雨,从天之涯到海之角,无休无止。
她病了。她早该知道的,从时隔多年突如其来的痴迷,她就该知道她不是陷落,而是病了。她并不排斥因白石而病,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只是理智与情感的割裂让她觉得自己被骗了,被那个看似潇洒的如风一般的女子骗了。可她能把她怎么样?她是她某种时刻、某种信念、某种理智的化身,难道让她对自己开刀吗?
多少年来,她从不觉得自己的生活信念有任何错误,她知道自己的思想不完美,自己也不会是什么百分百的人。人无完人。她相信人生需要快乐至上,只要在道德与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你可以竭尽所能地享受你可以享受的人生,她做事一向是开心就好。
文棋曾说林寂很伟大,多少含了几分戏谑。林树是可以冷冷静静地讲道理讲得你哑口无言的人;文棋是不善讲道理但善于用感情征服的人,可以噼里啪啦地展开感情攻势;而林寂是真正的“神人”,她厉害起来道理都不讲,我开心我愿意我最大,你不要跟我讲道理,我就是道理。然而,她并不是无理取闹,她总是可以把她的道理说得别人一愣一愣的,让人觉得好有道理,无法反驳。她并不觉得这有问题,毕竟人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可以给她讲道理,却无法给她做出选择,人生幸福与否,只有当事人知道,她没杀人没放火,她只想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