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正在收拾桌子上刚被剥下来的一堆花生皮,随口回答了一句:“快十月一了吧……”
我妈的目光没有离开窗外:“不能,我都看她连着烧了三四天了。谁家烧纸这么个烧法呀?意思意思就行了呗。”
我爸有点儿溜号:“十月一就是这两天了吧,我也得买点烧纸去。”
我妈看我爸没搭理她的茬,有些不高兴:“我跟你说话呢!你看楼下那女的,天天搁那烧纸,一烧一大堆,都烧了好几天了。”
我爸终于借着往外倒腾垃圾的功夫看了一眼:“住二单元的吧?好像也是吕仁才他们厂子的。我听六楼老李说过,她老头儿前一阵子死了。给她老头儿烧的吧。”
我妈听了觉得有些惋惜:“瞅着岁数也不大呀,唉,可惜了。她老头儿咋死的?”
我爸仔细合计了一下:“让人打死的。”
我妈吓了一大跳:“啊?让谁打死的?因为啥呀?”
我爸被她问得不耐烦了:“有你啥事儿啊?操心那些干啥!”
我妈并没有在乎我爸的揶揄,继续纠结着:“我瞅她连三十岁都没有,就成寡妇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孩子。唉?老陈,那也没有天天烧纸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