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雨过后,夏日热暑再度笼罩了杭州府。
烈日下的海塘边,嘈杂喧嚣,叮叮当当的打石声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断传来。运沙子的、装沙袋的、搬石头的、砌石塘的……分工明确,热火朝天。
太子妃从马车上下来,看见面前这副场景,眉头紧皱地向江边临时搭建的简陋芦棚走去。
她十几岁嫁入世子府,身怀六甲还助丈夫守卫燕京,也是历经风雨的人。可目光扫过钱塘江,看见灾后江边泥浆及膝,成群蝇虫绕着死鱼臭鼠嗡嘤,肮脏污秽满目疮痍,而她的儿子拖着病体在海堤上亲临指挥,与那些兵卒村汉一起修筑堤坝,她眼圈一下子便红了。
朱聿恒抬头看见母亲,怔了一怔后大步上前,扶她到芦棚内坐下,问:“不是说应天会有使者到来吗?怎么……”
“怎么娘就不能比使者先到一步吗?若不是你父王身体不好被我们劝阻,他也要亲自过来呢。”太子妃挽住儿子的手,见他大病未愈的面容在风中显得有些憔悴,忍不住心疼地抚了抚他的面颊,道,“我带了岑太医过来,你赶紧坐下,让他诊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