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懿身上,刘权生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当年那是何等义气,仿佛天边日月唾手可摘,北冥沧海弹指既到。
他忽然想起当年,他刘权生独自一人,与天子并肩站在龙首原上,数十级台阶下,群臣林立,百官拱手。
少年扫胡虏,叱咤卷风云。
号角惊梦醒,一骑定浮沉!
年轻,真好啊!
刘权生旋即喟然一叹,“懿儿,若此计不成,两州倾危,你当如何自处呢?”
“若此计不成,儿愿杀身以谢天下!”刘懿没有半分迟疑。
刘权生摇了摇头,“杀身成仁固然可贵,但若此计不成,可不是我儿一条性命便可作罢的喽,到那时,薄州与中原断绝,江家在曲州一家独大,煌煌大汉,或又如百年前魏蜀吴一般,被三分天下了!”
刘懿长吁一气,“父亲说的这些,儿又何尝不知呢!可是,已经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局面了,不是么?如果不能破釜沉舟,结局不也是江锋自立,薄州归秦么?”
刘权生深然点头,他不再纠结这个沉重而又敏感的话题,转而问道,“陛下,还好么?”
刘懿想了片刻,回道,“满鬓风霜,壮志依旧!儿临别帝都前,陛下托儿带话给父亲,‘若有机会,请来未央宫,再饮当年烈酒,再续君臣旧谊’!”
刘权生忽然纵情大笑!
天子待我如此,我刘权生隐姓埋名十余载,值了!
知己难逢几人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