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在这些光鲜亮丽的掩盖下,隐藏着的却是贪婪的罪恶之花。究竟能输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一个人连生命都可以放弃,每个人都有一个价,唯一不去亲近这个价格的办法就是不赌。道理几乎人人都懂,可一旦坐在赌桌前,便只能被贪婪蛊惑。
“十五年前,在浙江的一个小地方,我曾遇到过一个和尚。那和尚只有一只手,另一只手因为还不了人家的赌债被债主齐肘斩断。和尚告诉我,能放下多少钱财,才能赢得多少钱财,只有真正能控制自己的人才是最后的赢家。可惜这个道理他懂得太晚了。”
老韩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神叨叨回过头来,盯着他看了又看,两位老人的目光终于有所接触,虽然什么也没说,却好像彼此都说了许多。那是只有经历过数十年人世历练,饱尝人情冷暖的老江湖,才能读懂的眼神。
因为买卖赌场和冒充警督的事,大家不便抛头露面,为陆钟和神叨叨的接风宴便设在了澳门半岛的一条游客较少的老街,福隆新街。车停在路口,一行人下车来慢慢走,街道两边都是两层高的老式楼房,红门红窗,都是木质雕栏,相当耐看。
“老话说广州城,香港地,澳门街。澳门地方虽小,但街上的这些店铺却各有特色,别看地方小,很多家都是经营好几代人的老字号。解放前我在广州时听人说,这条街以前是烟花之地,全街有六十多家青楼, ‘玉兰’,‘咏春’‘雅仙’,家家都有当红的头牌,红遍省港澳啊。”老韩走在这条路上,颇为感慨地朝两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