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目送着卖唱人摇晃的身影渐行渐远,叹了口气,吟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姓谢的,你那横行汴梁七年的‘昨日长留剑’,恐怕就要断在今日了。”
那卖唱人横着琴弓继续沿河向西走去,不久却把那杯酒传递给了一名僧人,而后半个时辰中,酒杯渐次从老妪、相士、屠夫、医者、伶人、商贩、歌女、官吏……等形形色色的人手中经过,沿着汴河南岸慢慢传到了汴京西水门。
若从汴京城里最高的丰乐楼上遥遥看去,便会发现:有一条被不知多少人串联成的长线从汴河北岸的清水酒楼过河,一路蜿蜒向西,最后延伸到西水门,为的却是传递一杯酒。这条线隐没在汴河两岸的繁华与喧嚣中;隐没在沿路鳞次栉比的茶坊酒肆和青楼画阁中;隐没在东京熙熙攘攘的车马人流中,却牵动着江湖上无数双眼睛的瞩目。
西水门前,一个紫袍长髯的员外已等候许久。午时一刻,他从一位穿着凤冠霞帔、乘着花轿来到此处的新娘子手中接过了满满当当、滴酒未洒的酒杯。午时两刻,一骑飞马自汴京郊野疾驰进了西水门,见到紫袍员外后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