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已经离开这地方好几个钟头了。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跟法国人那样不辞而别。菲菲纳小姐捡起客厅里的首饰,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收拾捆好自己的箱子,快步出门叫了一辆出租马车,没有叫任何一个用人帮忙,亲手把自己的皮箱搬下楼;因为他们对她恨之入骨,叫了大概也不肯帮忙。她也没有跟他们任何人告别,就离开了寇崇街。
在她看来,这小小的一家子已经没戏可唱了。菲菲纳雇了出租马车,扬长而去。我们知道,她的高贵的同胞碰到类似的情况也曾如此办理。[2]不过她比那些同胞更有远见,或者说更走运,不但保住了自己的财产,而且拿走了女主人一些财产(如果真的能说那位太太有什么财产的话)。她不仅拿走了前面提到的首饰,以及她早已看中的几件喜爱的衣服,而且,四个黄灿灿的镀金路易十四式烛台,六本金边纪念册、小纪念品、美容书、杜巴里夫人[3]的遗物——金底珐琅鼻烟盒、蓓基写她那些动人的粉红信笺时所用的最漂亮的墨水瓶和珍珠母吸墨纸架,也随着菲菲纳小姐从寇崇街的那所房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还有桌上的银餐具也不见了。那些餐具原是为那小宴会摆设的,后来宴会被罗顿打断。菲菲纳小姐没拿走的镀金镀银器皿都是笨重的东西;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也没拿火叉火棒、壁炉架上的镜子和青龙木小型立式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