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晖不再说话,只是用手指在地上划了起来。励翔目不转睛地看着,笑道:“你比我大,叫名字不礼貌,干脆我就叫你‘大哥’吧。”
“嗯。”晨晖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励翔背上的行囊,简短而又和蔼地道,“我带你安顿下来。”
“那这个窑炉呢?”励翔心直口快地问,“这里面烧的木炭,是不是准备用来制作净水缸的啊?我看无依谷喝的水太差了,怪不得以前都说这里疾病横行,是被天神诅咒过的地方呢。我当初说要来追随你,都不敢跟家里人说你在无依谷,要不他们肯定不准我出门了。”
晨晖静静地听着,领着他往村里去,一直等年轻人一口气说完了,才缓缓地微笑道:“木炭明天出窑。”
舒沫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走进村子,很快被几个村民迎接进了院子,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狭窄黑暗的屋子里几乎没有光线,晨晖和励翔便在水窖边的空地上坐下,伴随着蚊子的侵扰吃下几口粗糙的晚饭,然后把掰下来的面饼递给一个流着口水徘徊不去的孩子。
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舒沫的耳边仍旧是晨晖沙哑破碎的声音,仿佛一枚枚细碎坚硬的钢针,一下一下地戳着她的心。他的声音,应该是十二年前就坏掉了吧,可是为什么她在十二年的沉睡中,听到他依然像以前那样,一声声地唤着“沫姐姐”?无论是高兴的呼唤,深情的呼唤,悲伤的呼唤还是绝望的呼唤,都如同拨动一根根心弦,让她心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