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月卿先听了陈禹浪一番话,知道他还是怄着气,这时就笑道:“我妈的脾气,您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就是这样碎嘴子,可是她心里有什么,嘴里就说什么,就是这样得罪人。”陈禹浪笑道:“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说你母亲,实在我们会馆里真有这样一个同乡。我今天回去,倒要问他一问,现在我出门了,就是要讨饭,大概也不至于在北京讨饭,要到大名去讨饭了。”接上,就是哈哈一阵大笑。陈禹浪本来对吴月卿是无多大恶感的,加上吴月卿又赔了一番小心,也就出了这口怨气了。一会儿工夫,吴刘氏买了几包荷叶冷荤回来,让吴月卿陪着陈禹浪谈话,自己就带了老妈子到厨房里去,安排菜饭。陈禹浪在吴家吃饭的日子也不少了,向来都是随便坐。今天菜饭摆上了桌,吴刘氏一定要他上座。
她还解释着说:“平常咱们像家里人一样,谁也不客气。现在您要走了,见面日子短了,您总是个客,应该上座的。”陈禹浪一向都是陪着主人翁吃饭的,而今突然颠倒过来,倒有些难为情。然而人家既是十分的恭敬,也推却不得,只好笑道:“这样客气,我实是不敢当。等我将来有公事回京的时候,我再来道谢吧。”吴刘氏道:“若是您回北京来,请您先给我一封信,我一定到车站上去接您。”陈禹浪笑着谦逊了一番,高高兴兴地吃完一餐饭,然后告辞回会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