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仍派管家送他二人出来,待行到太子府前,慕佑泽忽然对身侧的苏年锦轻道:“自古不由人,生在帝王家。”
有风划过耳畔,她能听出凛冽的味道。
像很久很久之前,他们日日流离居无定所,风划过耳边,就是这样的味道。
白水绕东城,孤篱上暮鸦。
一日妾入宫,三日妾断发。
公主和亲去,王子葬冷洼。
日午鸟歇啼,青山披红纱。
六月天飞雪,疏磬夕阳斜。
富贵本无根,徒做枝上花。
自古不由人,生在帝王家。
自雍帝葬身在高台之下,这首歌谣便传于大街小巷,小至垂髫老至妪妇都会唱。她也是跟着他学的,只是比别人多知道一句,彼时她见他唱这歌谣时,眼睛里都是存着泪的。
本是八句歌谣,如今是七句,恰恰少一句——帝后两无好,白骨委泥沙。
六月天飞雪,疏磬夕阳斜。
富贵本无根,徒做枝上花。
帝后两无好,白骨委泥沙。
自古不由人,生在帝王家。
她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月牙露在云层边上,对着目盲的慕佑泽笑道:“原来怡安王也听过这歌谣。”
“不只听,亦信。”
他将头略低了低,知是她的方向,而后浅浅一笑,“回去吧,好生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