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或许,她已经知道莎拉有话要说,并打算演出结束后询问她。这似乎很合理。也许他应该听雷切尔的话,好好享受演出。时机一到,她就会亮出自己的底牌。
虚空剧院大获成功的秘诀之一就是它的节目单每星期一更新。雅各布回忆起曾跟伊莱恩一同看过的几次演出,其中一些动作发生了变化,演员中也有一些生面孔。一群侏儒杂技演员翻滚着形成一个大三角形,接着又如同纸牌一样散开;来自弗马纳郡的飞天芬尼根踩着嘎吱作响的银色梯子,荡着空中秋千,上演了挑战地心引力的特技;来自帕德西的胖乎乎的喜剧演员说着含沙射影的俏皮话,逗得观众前仰后合。
雅各布发现他们包厢下面的观众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而身旁的雷切尔·萨维尔纳克礼貌地鼓掌,对每一个笑点报以微笑,思绪却仿佛飘在别处。直到最后一幕,幕布落下尚未升起之时,她才倾身向前,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场景切换到一座古老的寺庙,背景是茫茫沙漠,伴随着稳定的鼓声,魔幻而神秘的努比亚女王奈费尔提蒂登场了。
“魔术令我着迷。”雷切尔低声说。
“我也是。”雅各布小声附和,庆幸他们终于有了共同点,哪怕只是片刻。
温顺、忧心忡忡的莎拉·德拉米尔与眼前这个棕色皮肤、穿着紧身丝质长袍的天鹅颈美人完全不一样,纯洁的白色搭配鲜红的饰带,亮蓝色的眼影与她高高的锥形皇冠相得益彰。她从没跟观众说过话,演出间隙也只是围绕舞台动作夸张地表演她的戏法。空棺里飞出一群鸽子,十多页从古书里撕下的莎草纸神奇地变成一面旗帜,旗上的象形文字突然幻化成“奈费尔提蒂”几个字。她甚至沉迷于最古老的一个花招——摇摇晃晃地随着一根绳子摆荡上升,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几秒钟后又现身于巨大的狮身人面像复制品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