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在进食着。
像生根的马铃薯一样,我浑圆的身体上长出一条条细线。但这不是根毛,而是我用来绞杀猎物的绳索。
它死定了。我绝不可能让它从我的手中逃脱。
只要不在出现之前那样的诡异状态的话,就不会有问题。
每次从昏迷中醒来,总会发现食物早已消化干净,肚子空空如也,不知浪费了多少时间。有时却会出现一两条不记得是我捕获的猎物。就像是在睡梦当中,有另一个人操纵了我的身体一样。
不止是另一个人。
意识总是断断续续,记忆总是暧昧不清。时而狡诈,时而野蛮,时而隐忍,时而狂暴。这副身体仿佛总会根据情况自行选择意识,不是我在控制它,而是它在控制我。
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我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狩猎。
交错在地下触手根系已经布好了。本体的体积也急剧缩减,几乎只有一个拳头大小。
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为了用角质层保护那粒闪着光的沙子,我甚至连本体都不需要。
但那是最重要的。决不能弄丢。
正这样想着,在观察眼的仰角视野中,能看到巨犀已经停止了咀嚼,也不再从树上摘取新的枝叶了。
它缓缓低下了头。
没错。我猜中了。
它要喝水了。
它之所以来到湖边,就是为了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