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多,周女士回家,我也该回家了。她留我吃饭,我吐舌说,第一天回来要是不回家吃晚饭,家里的母老虎得削死我。周女士拉着我的手亲亲热热地说笑,既想给我钱,又想送我,我挥挥手麻利地跑得无影无踪。跑前,听到门内的男人说:“冰。”“好。”我走远时才回答了这个字,也不知门里的人可曾听见。外头景色茫茫,夕阳已去,我独自踢着石子儿走,回家的路竟令我觉得漫长,只要从乔这里离开,不管是去哪儿的路途,都有这种感觉—漫长。
07 听见心跳
放假回来,一准儿找不到我的影儿,秦裴照就会这样念叨我,我不反驳也不多嘴,左耳进右耳出。总之我妈也念不了我多久。
清晨我用了早饭就想出门,被秦裴照数落一阵,我还是规规矩矩地留在家里看电视了,左右去探望乔的时间还早,他或许还没起床。
秦裴照削着半青半红的苹果,抬眼看了看我,盘问我的学业。
我能按好的说,则按好的说。她也不算严厉,反正这些年我就是不温不火的样子,她不求我学业顶尖,只求我顺利毕业。
我嗑着瓜子在客厅里闲混,对于她的各种问题,插科打诨,就等着她老人家出门了。
“今年你那精神病同学好些了吗?”乔当年的事,秦裴照略有耳闻。她抱以同情的态度,和老杜一样有时会向我问一问乔的病情,或是满足她个人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