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后所有目前的经济危机或许只是给征服天空付出的代价。这句话,似不很可信,但至少其理由却不难明白。英伦的政策本以其四面环海的安全为基础。一旦布雷里奥的单翼飞机跨越英法海峡而过,这种环海的安全便完全失去了保证;在和平时的夜晚,一架德国齐柏林试飞伦敦的上空,便真个对德战争了。(作者附注:“我在大战第一年由可靠的权威告以这个消息。”)至于潜水艇的威胁在此也不应忘记。
我几乎很惭愧,对于这种重大复杂的问题只能作这样的轻描淡写,而且我还知道我所说的在你们听来都是明日黄花。我只要你们注意人类控制自然的结果既给他们以互相斗争的工具,自不能不使其经济的安排受其影响。我们离开世界观问题似已很远,但不久即可复言归正传。马克思主义的力量不在于它对历史的见解,也不在于它的以此见解而对未来的预测,而在于它深刻理解了人类的经济状况对于学术、伦理及艺术反应的影响。因此,它乃发见了从前完全为人忽略的整个因果关系。然而我们可不能假定经济的动机是决定社会中人的行为的唯一动机。不同的个人,种族及国家在相同的经济状况下而有不同的行为,足见经济的因素不是唯一的决定原因。我们可不能了解研究活人的行为如何能忽略心理的因素;不仅这种因素和经济基础的建设有关,而且即使人受这些条件控制时,也只能动员其原始的本能冲动——如自存本能,攻击本能,爱的需要,求乐避苦冲动等。前次演讲曾侧重超我的地位,因为超我代表古代的风尚及理想,并有时抵抗新的经济情境的压迫。我们还须记得一般人虽受经济需要的控制,但也受文化发展历程的影响,文化虽和其他一切因素有密切的关系,但其起源则不决定于这些因素;文化好如一种有机历程,能使其他因素受其影响。它代替了本能的目的,使人们反抗从前所能忍受之事;而科学精神的加强似为文化的一个要素。假使有人能详示这些不同的因素——如一般的人类的本能倾向,种族的变异,文化的改造——如何受各种社会组织,专业活动,生存方法的影响而有所变化,或这些因素如何相互制止或助长,那么他将不仅改进了马克思主义,而且使马克思主义变成了一种真正的社会科学。因为社会学讨论人在社会中的行为,也就是一种应用心理学。老实说,科学只有两种:即心理学,纯理的及应用的,和自然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