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下一个百年下一个千年,我们该有什么样的汉语写作?
已经数不清,我到底阅读过多少译成汉语的法语德语英语俄语的词语。但是,当现代法语的三个词,当巴尔特写作的“零”,符号的“空”,以及德里达书写的“无”,突然和老子“无名”与庄子“无言”的汉语互相洞明的时候,我的汉语和西方几种主流语言就在当代历史的一个新层面相遇了。两种语言的真正相遇处才是两种文化的相汇处。在汉语与东方的梵语相遇后的一千年,汉语与西方强势的拉丁多种语言的第二次相遇,将给汉语带来什么?或者又将使汉语失去什么?
在《易》的理性秩序(既是物的秩序又是思的秩序)之后,最初是从先秦老子庄子“无名”、“无言”中飞出蝶和鲲鹏,它们“道”的羽翼展开了汉语智慧的第一度自由空间;再经过魏晋“玄”的中介,汉语曾经把梵语的佛改写成禅,“禅”悟洞开了汉语智慧的第二度自由空间;现在,上百年已经过去,汉语似乎再也不能把拉丁语的“基督”改写为中华文化的又一个名词了——我们从何处开始汉语智慧的第三度自由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