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瞪大了眼睛:“这么说,咱现在喝的,全是雄鲤鱼的命汁儿了?”
冯保道:“正是。先前一罐水,都变成了气,剩下的全是鱼汁儿,也不用给什么佐料,只稍稍给一点点盐即可。”
大约一盅茶工夫,掌柜的从里屋又掇出一道菜来。一盘熘得红红的圆型薄肉片儿,上面撒了些翡翠葱花,样子很是好看,朱翊钧问道:“这是什么呀?”“瓜籽仁呀。”站在李太后身后的冯保,笑着答道。“这肉片儿小小巧巧的,倒像是瓜籽仁。”李太后说着,便邀陈太后举筷,她挑着吃了一口,不免惊呼道:“这是什么肉呀,这么滑爽。”朱翊钧大嚼了一口,也称赞道:“味道真是不差。大伴,这是什么肉呀?”
“八哥的舌头。”冯保答。
“八哥的舌头?”朱翊钧小心翼翼挑了一片“瓜籽仁”放到眼前细看,惊道,“八哥的叫声最好听,这一盘小舌头,全是八哥的?”
“全是。”
“那得要多少只八哥呀?”
“一千多只。”
“这么多,上哪儿找去?”
“到树林子去逮呀,”冯保耐心解释,“这一盘舌头,大概要几十号人忙乎半个月呢。一只八哥最精华的部分就是舌头了,取了舌头,八哥肉就没啥吃头了。”
“啊,难怪价码儿高。”朱翊钧感叹。
第二道菜来,一盘雪白雪白的豆腐,配了几片切得极薄的玉兰片。“这一看就是豆腐,里头未必也有机关?”李太后笑吟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