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在哪里来咧？你说我放在哪里来咧？你不想想你买的多少，叫你多买些，永不多买些！”
“我记得还有来咧！”他在肚子里又说，“买了来你嫌贵，还嫌边区政府为什么香纸要上税！”
“你净说还有来咧，还有来咧！”他婆姨越说越气，“你这脑袋，哪个娃娃不病不灾，还有连个香纸不预备的？”
张步云没有说辞，胡乱应着：“多咱也有个凑手不及，谁知道……”
“你总有个说辞，你还站在那里干啥？看谁家有，先借上点。”
张步云一口气跑出来，心里责备自己，早就不该装模作样，知道没有就该借上一点。心里一拐弯又埋怨起婆姨来：“婆姨们一两顿饭不吃不要紧，娃娃病了没香纸可弄不成！”
从此，这样的事不断发生。
三
有一天晚上，行政主任叫张步云开会去，说区上派下人来有事商量。区上的人谈着谈着，就谈起种庄稼事来，说怎样上粪啦，怎样组织变工啦。说了半天，也有人插嘴说上一两句的，也有人接着区上的人说上一大套的。后来区上人问大家：“你们村上谁种庄稼种得最好？”张步云望着众人，众人望着张步云，大家静了一阵子，有人这样说：“论起种庄稼来，张步云就算数一数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