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离家只有几步路的地方,她抢着上前敲门,在门口等父亲。葛朗台瞥见公证人拿着原封未动的报纸,便问:
“公债行情怎么样?”
“不肯听我的话,葛朗台。”克罗旭回答说。“赶紧买吧,两年之内还有二成可赚,并且利率很高,八万法郎有五千息金。行市是八十法郎五十生丁。”
“慢慢再说吧。”葛朗台摸着下巴。
公证人展开报纸,忽然叫道“我的天!”
“什么事?”葛朗台这么问的时候,克罗旭已经把报纸送在他面前,说:“你念吧。”
“巴黎商界巨子葛朗台氏,昨日照例前往交易所,不料返寓后突以手枪击中脑部,自杀殒命。死前曾致书众议院议长及商事裁判所所长,辞去本兼各职。闻葛氏破产,系受经纪人苏希及公证人洛庚之累。以葛氏地位及平素信用而论,原不难于巴黎商界中获得支援,徐图挽救;诅一时情急,邃尔出此下策,殊堪惋惜……”
“我早知道了。”老头儿对公证人说。
克罗旭听了这话抽了一口冷气。虽然当公证人的都有镇静的功夫,但想到巴黎的葛朗台也许央求过索漠的葛朗台而被拒绝的时候,他不由得背脊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