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楚辛廷坐在书桌前,听叶新一件事一件事报告着。
“公子今天没有斗蛐蛐儿看手相了,他带着奴才们改造了一番东宫,而且……而且把窗户上的幕帘全部拆掉了。老奴劝过他,可他偏偏叫殿下您亲自跟他说,老奴也没办法啊!”叶新“扑通”一声跪下来,等待着他的怒气发作,要知道有一次一个新来的奴才不小心扯掉了那幕帘一角,都被太子罚出了东宫。更别说这阿言拆了幕帘,指不定被怎么处罚呢!
谁知楚辛廷安静了一会儿,挥了挥宽大的衣袖,他慌忙站了起来,只见楚辛廷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
什么情况?什么意思?这就完了?
叶新蒙着神退了下去,暗暗下定决心,今后那阿言无论做何事,自己都谨慎发言为好。
深夜时分,内殿龙骨床上身着淡黄色亵衣的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楚辛廷心如止水,眼波流转,起身穿上了外袍,慢慢走了出去,经过外殿,他瞧见了没有幕帘遮挡下那更加清晰的明月以及更触及肌肤的清凉的夜风,一切似乎更加明朗了。
这几天,他几乎天天夜晚出来,第一天看见了他们在那树下斗蛐蛐留下的圆坑,还有两只蛐蛐儿在透明的瓶中继续战斗,他将它们倒了出来,然后专心致志地看它们扭成一团,不禁觉得有趣;第二天看到了阿言留在那里的手相图,密密麻麻,直晃人眼睛,可还是忍不住拿出自己的手认真比对,看着看着就入了迷;今天他则站在院中,看着眼前的世界更加宽广,绿植清爽,假山移走了,偌大的院子好像只留自己一人,天地人就这么合并为一了,着实让人心情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