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在那里,心想,这个年纪的孩子,看到陌生人总归要哭一场的,谁料,她将他看了一会儿之后,竟笑了。
一双眼睛至清无垢,笑容亦干净澄明。
在鹅毛飞雪中,他在她额间按下一个印,将她行将消散的元神护好,低头望着那张在怀中安然睡去的小脸,思虑片刻,道:“从今日起,你便唤作长梨吧。”
那一年大雪覆满枝头,乍看上去,就像是常开不败的梨花。
自此以后,他教她说话,教她认字,看着她一日日长大。他一个礼佛之人,没有为人父母的经验,要养育一个小丫头,自然有许多不方便。年纪小的时候尚且可以应付,稍微大些,就有许多令人头疼之处。
七八岁是最黏人的时候,总是夜半醒来,发现被窝里多了一个人。
小丫头在自己身边睡得心安理得,叫醒她吧,不忍心,不叫醒她,又没了礼数。
于是,半夜里抱着睡熟的小丫头回她自己的房间,就成了他每日必做的功课。
久而久之,难免被寺中的僧人撞见,撞见的次数多了,流言也就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