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可以走了,去帮我选些好看的书来。”我说:“你还没告诉我,你需要哪方面的书。”他说:“要是我知道需要哪方面的书,还用得着你上门来服务吗?”我再一次无语。
他说:“你帮人家配书的时候,难道也是别人告诉你要哪方面的书,然后你才去配哪类书的吗?”我说:“你跟别人不一样。”“哪儿不一样了?”他的语气立即变得敏感又尖刻,还带着点挑衅和嘲讽随时准备着要攻击人的意味。
我说:“他们买书,只是为了装点门面,把书房填满即可。而你不一样,你看上去是个读书人。”他嘴角抽动了一下,飘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笑意。但,转瞬即逝。
他说:“我的书房不需要填满,填不填满都是无意义的。”我又沉默着。
他说:“听说你是个教授?”我说:“以前是。”他说:“一个教授不在学校教书,干起这个行当来,也是蛮奇怪的,你能告诉我原因吗?”127我有点烦躁,他妈的这关他屁事。但我还是极其忍耐地对他说:“因为我辞职了,而且我也爱书。”他“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我还以为你是被学校开除的,原来不是,你是自己不想干的?”我说:“是。”他转动了一下轮椅,离我近了一些,对我竖起一根大拇指说:“有种!”我不知道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嘲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