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热的天,你来来回回地跑,真也够受的。”柯兹尼雪夫说。
“不会,我只是到账房去一下。”列文说过,便朝地里跑去。
二
六月初的一天,老保姆兼管家阿加菲雅搬着她刚腌好的一罐子蘑菇往地窖里去,滑了一下,跌倒了,跌伤了手腕。来了一位当地的医生,是一个爱说话的年轻人,刚刚从医学院毕业的。他把她的手看了看,说没有脱臼,扎好绷带,就留下来吃饭。他显然很高兴有机会能够和大名鼎鼎的柯兹尼雪夫谈谈,并且为了表示他对事情的高明见解,就把在当地道听途说的一些事对他说了说,以说明地方自治办得很坏。柯兹尼雪夫仔细听着,询问着,而且因为有新听众在场来了劲儿,滔滔不绝地谈了起来,发表了几点精辟而中肯的见解,博得了青年医生的敬佩,于是他又进入列文十分熟悉的那种兴奋状态,那是在一场精彩而起劲的谈话之后都要出现的。医生走后,柯兹尼雪夫就想带上钓竿到河边去。他喜欢钓鱼,而且似乎因为喜欢干这种无聊的事感到扬扬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