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风》的《题记》的结尾:
但如果凡我所写,的确都是冷的呢?则它的生命原来就没有,更谈不到中国的病证究竟如何。然而,无情的冷嘲和有情的讽刺相去本不及一张纸,对于周围的感受和反应,又大概是所谓“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我却觉得周围的空气太寒冽了,我自说我的话,所以反而称之曰《热风》。
鲁迅先生是不愿承受“冷静”那评价的,所以有这番说话。他确乎不是个“冷静”的人,他的憎正由于他的爱;他的“冷嘲”其实是“热讽”。这是“理智的结晶”,可是不结晶在冥想里,而结晶在经验里;经验是“有情的”,所以这结晶是有“理趣”的。开始读他的《随感录》的时候,一面觉得他所嘲讽的愚蠢可笑,一面却又往往觉得毛骨悚然——他所指出的“中国病证”,自己没有犯过吗?不在犯着吗?可还是“百读不厌”的常常去翻翻看看,吸引我的是那笑,也是那“笑中的泪”罢。
这种诗的结晶在《野草》里“达到了那高峰”。《野草》被称为散文诗,是很恰当的。《题辞》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