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养母鸡?”我直戳重点。
“愿他家水箱漏水,愿托特利庄园地基被白蚁啃——不知英国有白蚁没有。等他挽着玛德琳走上教堂送到粉哥-挠头那个笨蛋身边时,愿他喷嚏个不停,一掏口袋发现出门没带手帕。”
她说完了。我觉得虽然听着痛快,但这些都无关宏旨。
“不错,”我表示赞同,“我同意,in toto[1]。他究竟做什么了?”
“这就说到了。你还记得那只奶牛盅吧?”
我叉起一只煎蛋,略略抖了一抖。
“记得?我怎么忘得了。姑妈,你可能不信,昨天我去店里,结果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儿,偏偏叫我碰上了这个巴塞特。”
“不是巧,他就是去看看那玩意儿是不是像汤姆说的那样。伯弟呀,你那叔叔发起疯来,你肯定想不到。你这傻瓜叔叔居然把这事儿说给人家听。他早该知道,那魔头要设计出邪恶的点子算计他。果然吧。昨天汤姆跟沃特金·巴塞特爵士去他的俱乐部吃午饭,菜单上有一道龙虾冷盘,这个马基雅维利就百般唆使他。”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不是吧?”我大惊失色。我很清楚,汤姆叔叔的肠胃构造精巧,运作有条不紊,“汤姆叔叔吃龙虾了?还记得去年圣诞节……”
“此人一阵煽风点火,叫汤姆不仅吃掉几斤龙虾,还大嚼了几亩黄瓜片。他今天早上跟我交代——昨天到家以后他就只剩下哼哼的力气了——他最初是拒绝的,意志坚定。但是最后还是没忍住。有些俱乐部把冷盘都摆在当中的桌子上,据说巴塞特这家就是,所以不管坐在哪儿都能瞧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