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俞先生回来了!没有受惊吗?——光顾鄙处,有何见教?”主人梅望止,睁大了两眼,竭力表示着恭敬,但恭敬之中,分明带着一种迫切与困惑。
“请梅先生垂恕冒昧!鄙人专诚造府,想替令嫒姗姗小姐做一个媒!”来客绝不考虑,干脆地回答。
来客的开场白,是这样的突兀可怪!却使这位旧货大王,格外感到非常的惶惑;他简直猜测不透此人的说话是何用意?但这神奇的画师,似乎早已看透他的心事,所以不等他开口发问,立刻自动接口道:“令嫒千金,经鄙人屈留在舍下,一切平安,请你放心!”
来客说出了这一句话,无异在这南京朋友的耳边,冷不防地放了一个炮仗!这位旧货大王不觉呆怔了半晌。定定神,渐渐他对这事,已经明白了几分真相。他不禁圆睁着两眼,把一种火焰似的怒光,射到了来客的脸上,他且颤且怒地说道:“你把我女儿,留在你的家里,这是什么意思?”
他又盛气地问:“你是什么人?”
这时候,主客双方的情形,可说非常有趣,而也非常特别。在主人方面,那神情是万分的紧张,好像他的整个儿的躯体,一时已变成一辆喷火的坦克车,准备着向对方冲过去!可是,来客的状态,恰好和他完全相反;他简直镇静得和一块树立在“齐格菲防线”后面的钢板一样,只是巍巍然地,不动半点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