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同族视为罪人,自懂事起所接触到的只有排挤和鄙夷,他用冷漠做外壳,以掩饰内心的柔软和虚弱。
顾慎可以想象,这孩子在经受那些磨难的时候,有多少次在幻想自己,在幻想父亲。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父亲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啊。
一次次的希望,积累到现在,对凡儿该有多么大的打击。
面对孩子委屈、愤恨的眼神,他竟一时哑口无言,说不出半句话来。
顾慎迈步,走到西厢房外,听着里面刻意压抑的低低抽泣声,他嘴唇微微蠕动,道:“凡儿,过去——”
话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再说下去,无外乎是给自己找借口、找理由,根本难以挽回对孩子心灵所造成的创伤。
千言万语,汇在一起,只是三个字。
顾慎叹了口气,隔着房门,听着里面啜泣的声音,“凡儿,对不起,以前爹爹做的不好。以后,爹爹定会照顾好你。”
顾慎在房门外站了良久,始终没有得到里面孩子的回应。
身后传来脚步声,宋引章缓缓走了过来,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心中至今还很是恍惚,仿佛这些事都发生在梦中。
一阵清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吹起片片竹叶,像蜻蜓般在院中上下翩飞起舞。
“凡儿自小便心思重,这件事,对他来说,终究是太突然了。”宋引章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