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歇,金子平道:“我明天又回重庆,大概不到一个星期就要再回北平。杨小姐有什么事情让我代办吗?”她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事。我在计划中倒有一件事,可以奉托你的,但是未必能够实现。”金子平道:“什么计划呢?请你说吧。”杨露珠道:“二爷这次来,不是和专员做金子生意吗?”金子平一听,咽了一口痰,沉吟了一会子。不过他想,哥哥和她非常亲近,她又不时在内室里进出,这件事未必能瞒得她过,便笑道:“这也不算买卖,不过是免得资金冻结,拿出来活动活动罢了。”杨露珠道:“这个我也不必去管他。不过有你这么一个飞来飞去的人,调换金子就非常便当。我就知道,重庆的金子比北平要贵两三万元一两。带个二三十两金子到重庆去卖,每次就可以赚上百万元。这样赚钱的事谁不愿意干呢?我很想和令兄商量一下,借几条金子,托你带到重庆卖掉,给我带法币回来。你来了,我买了金子还给令兄,他并不吃亏,我可占大便宜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有金子借给我,他不会自己多卖掉几条?所以我有了这么一个计划,却不知道要向他怎样开口。
一开口可能就会碰他的钉子。”金子平笑道:“杨小姐的事总好和他商量。不过我明天就要走,最好你今天就把这问题解决了。”杨露珠把那支烟吸完了,又跟着取了一支再吸。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而又无从说起,只是在那里吸着烟想主意。金子平笑道:“有什么话要和家兄讨论的话,杨小姐最好马上就去。他今天夜间有好几个应酬。吃过晚饭,他还有约会呢。我是明天十二点钟以前就要起飞的,杨小姐若不在今天晚上把交涉办好,我这次去重庆就无能为力了。”杨露珠听了这话,很兴奋的样子,突然将手上的纸烟向痰盂里一扔,然后站了起来,点着头笑道:“好的。我去和他谈着试试看。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十有八九是会碰钉子的。”说着,她故意带了几分笑容,走向金子原的屋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