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贺兰絮嗓音染上了哭腔:“我从未对你有过欺瞒,也从来不怀疑你,你要什么直接告诉我啊,为什么骗我,为什么瞒着我?”
她几欲崩溃:“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父亲!”
院子里一片死寂,本就没什么生气的冷宫,此刻在两人僵持的气氛下,显得更加森凉。
几乎是在贺兰絮问出最后一句话的瞬间,沈如珩也忍无可忍地吼出了多年的心声:“因为他也没想让我活!”
他连‘朕’都不说了。
似乎在提醒贺兰絮,他说的这句宰相没想让他活,是没想让他沈如珩活,而不是没想让这端朝的皇帝活。
沈如珩双目圆瞪,恨不得能盯进贺兰絮的肉里:“你总是说喜欢我,说会陪着我,可是呢?西凉的太子日日找你,你可有跟朕踢过?后宫,本是连武器都不能带进来的地方,你却日日带着个贴身暗卫,你把朕的颜面放在哪里?”
像是一直以来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沈如珩直接拉着贺兰絮的手冲向内殿。
两人站在破败却干净地一尘不染的冷宫寝殿里,一个胸前的血沿着衣服浸湿了一大片,一个满手的鲜血。
看起来都十分狼狈。
沈如珩咬着牙一把扯掉了悬在左胸上的簪子,恨恨盯了一眼后,却将簪子攥在手中没有丢掉。
他抬眼盯着贺兰絮:“朕自记事开始就活在刀尖上,一个不留神,就会立马被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利箭射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