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里奥道:“哎哟,怎么!你们不是我的孩子吗?”
特·纽沁根太太道:“可怜的父亲,你哪儿来的钱呢?”
“嗳!问题就在这里,你听了我的话决意把他放在身边,像办嫁妆似的买东买西,我就想:她要为难了!代理人说,向你丈夫讨回财产的官司要拖到六个月以上。好!我就卖掉长期年金一千三百五十法郎的本金;拿出一万五存了一千二的终身年金, [23] 有可靠的担保;余下的本金付了你们的账。那么,这儿楼上有间每年一百五十法郎的屋子,每天花上两法郎,日子就过得像王爷一样,还能有多余。我什么都不用添置,也不用做衣服。半个月以来我肚里笑着想:他们该多么快活啊!嗯,你们不是快活吗?”
“哦!爸爸,爸爸!”特·纽沁根太太扑在父亲膝上,让他抱着。
她拼命吻着老人,金黄的头发在他腮帮上厮磨,把那张光彩奕奕、眉飞色舞的老脸洒满了眼泪。
她说:“亲爱的父亲,你才是一个父亲!天下哪找得出第二个像你这样的父亲!欧也纳已经非常爱你,现在更要爱你了!”
高老头有十年工夫,不曾觉得女儿的心贴在他的心上跳过,他说:“噢!孩子们,噢,小但斐纳,你叫我快活死了!我的心胀破了。喂!欧也纳先生,我们两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