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欲寻找什么,想要抓住一个东西。
他走到墙边, 跪下,双手哆哆嗦嗦伸出去摸索。他摸到砖石之间的一道缝隙,遂将手伸进去,他触到一片薄薄的光滑的硬物,试图用力将它抽出。
那是一把梳子。
是她当初赠给他的。他入狱的时候正好带在身上, 那些日子一直提审,搜身,他怕丢了,或被人搜去,牵连到她身上,所以悄悄藏在墙缝里。这是他身上仅存的物件了。
那梳子是玉制的,非常光滑,油润地卡在里面,不好拔出。他手指抠的出了血,总算将它抠出来了。
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他感觉到了一点依靠。
梳子上的流苏已经旧了。
这段爱情也已经在往事堆里泛了黄,蒙了尘,无有缘由在提起。他用带血的双手握着这把小梳子,而就着那个姿势,身体慢慢地靠在了墙上。
他双膝着地,面朝着墙,缓缓地倒了下去,像一瞬间失去了力气似的,整个人颓废萎靡了。心脏揪痛的厉害,好像被一记重拳猛捶过,呼吸仿佛要阻塞了,他不得不将手握紧胸襟,急促地喘息了几声。
眼泪鼻涕一同掉了出来,他连忙用手抹去了,只换来几声尖锐的咳嗽。
他努力想振作起来,这个样子太丑陋了。
他一只手扶着墙面,将身体的重量全放到那跪着的右腿上,一面抬动僵硬的四肢,慢慢将背靠着墙。这个简单的动作他用了他足足有半刻钟。当后背和臀。部接触到冰冷的砖石,他终于身体放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