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手抱着梨搓了两下, 要啃,她又说:“还没削呢,削了再啃。”
冯珂不会削, 只会吃,她竟拿起了一把小刀,帮她削起起来了。她像是个老手, 五指纤纤地握着那梨在手上打着转, 眼神专注盯着, 果皮连绵不断地垂下去。这个过程中,李益一直站在不远处,他取了盏,从鎏金鹤纹银壶里倒了一盏清水,低着头抿。时不时回过头往她们身上看一眼。
他的眼神给冯珂记忆也非常深, 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一种类似于欲说还休,欲言又止的状态。她知道姑母是在和她进行某种有特别意味的交流,她知道他是在观察姑母和她的对话,因为他一直在等待,一直没离开。但是他也没有参与,只是背对着。冯珂敏感地意识到她成了这两人在集中对付或者是攻克的一座小堡垒。
冯珂抱着梨啃,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她以为姑母会全心讨好她呢,结果也没有。她削完梨,也没擦手,而是冲立在案前那人无声地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