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诺的舅舅兼出纳员说道:“太太,你儿子的情形太可怜了,一般朋友为他的负担也太重了,不能不要求你分担一部分。他不能再在报馆做事,圣·马丁门戏院的佛洛朗蒂纳小姐安置他在王杜姆街一个破烂的阁楼上。腓列普病得不轻,倘若他兄弟和你不付医药费,我们为了治他的病,只得送他进南方医院。只要有三百法郎,我们就能把他留下。他非有人看护不可。佛洛朗蒂纳小姐晚上到戏院去了,腓列普就往外溜,喝刺激的东西,对他的病和治疗都很不好。我们因为喜欢他,看他这样更难过。可怜的腓列普把荣誉团的三年津贴都抵押了,又支不到报馆的薪水,事情暂时由别人代管。太太,要不送他进丢蒲阿医生的疗养院,腓列普就性命难保。那个上等医院一天收费十法郎。我跟佛洛朗蒂纳小姐负担一半,另外一半你来吧……最多不过两个月!”
阿迦德回答说:“做母亲的看到你们这样待她儿子,的确十分感激,一辈子都忘记不了。可是我心上已经没有这个儿子;至于钱,我拿不出。你看我这个小儿子,真正值得母亲心疼的儿子,日夜不停的拼命工作;我因为不要他负担生活,后天进一家彩票行去当伙计。你看我活了一把年纪落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