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去矣!大事去矣……”
一连吼叫了几声,他两腿的力量已经用尽,仍然跌落在自己的座椅上。他乘势一弯腰,趴在饭桌子上,呜呜、呜呜地失声痛哭起来。饭桌的对角两边,各自点着一枝雪白的洋蜡。那蜡烛的火焰叫他这个沉重的动作一扇,顿时暗了一暗,一会儿又重新自己燃烧起来。不久,他忽然用手一拨,把那玻璃酒杯拨落地上;“嘡啷”一声,砸得粉碎。他好像叫这种清脆的声音惊醒了,连忙抬起头来,问周炳道:“什么,什么声音?刚才我都说了些什么话?我都说了些什么来着?”
周炳看见他泪流满面,就严肃地对他说道:“你们已经没落到这般田地,可是你们目前扔然穷凶极恶,还要千方百计地破坏抗战,鱼肉人民,这样子,恐怕全届的人民都不会容忍你们。到那个时候,你们要后悔就来不及了。”
张子豪拿过自己的白杭纺上衣来,一面揩着眼泪鼻涕,一面仍然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道:“如果长此以往……如果这是不可挽回的败局……还不如跟我那两个孩子一道,走另外一条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