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溶……”
她在鲜花堆里抬起脸,只见他满面的笑容,无比的亲昵:“花溶,其实,自小商桥血战后,我就对战争彻底厌恶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丝毫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半生征战,天天看着人头落地,我真的厌恶了战争,所以才力主宋金和议.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希望两国不再开战,我自己也过后半生安稳日子,骑马打猎,养儿逗趣,岂不远胜战场辛苦?”
花溶呆了一下,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她心里不知是悲是喜,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谁愿意开战?谁愿意颠沛流离?
“只要我还活着,我相信,两国就不会再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他意气风发,信誓旦旦.花溶微微一笑,是啊,该除掉的他都除掉了,该获得的,他也获得了,再发动战争,又有什么意义?
陆文龙一手拉着妈妈,一手拉着阿爹,兴高采烈地往回走:“阿爹,我们明天怎么玩儿?”
“明天阿爹教你一件新奇的玩意.”
“好耶.”
直到将母子二人送到帐篷,金兀术才停下脚步.花溶牵着儿子,陆文龙不停向他挥手:“阿爹,明天见.”
“明天见.”
帐篷的门关上,他转身,看夜色里守候的侍卫是否在尽职尽责.夜已经深了,脚步徜徉在草地上,四周只剩下虫子的啾啾声.心里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仿佛放下了一块沉重的包袱.这一夜,了解了花溶,了解了她最软弱的地方,这是何等的一个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