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父和苏府派人来接楼宁时,她同苏清让告别,来不及多说什么,便只有一句:“等我。”
苏清让哭笑不得,这自古以来多是男子对女子的许诺之词。
她却让他等她。
把人送至门口,楼宁翻身上马,勒住缰绳回头冲苏清让眨了下眼睛。
苏清让看着那匹白马驮着她,逐渐在山野中走远。两旁苍翠的林木中,那一身霜白的衣裙如墨滴入水中,无声淡去。
女子清脆俏皮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她说:“后会有期。”
半个月后,楼宁跟随楼父回到京都幕良,楼、苏两家联姻,也提上了日程。
苏家虽也称得上百年世家,与楼家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且地处偏远。楼家各房夫人个个提心吊胆,不想把自己女儿许配过去,唯有一个被收养的三小姐,是最好的人选。
楼宁一听说对方是苏家的病秧子苏清让,欣然应允。
楼家养女配苏家弃子,实乃绝配。
她却想,我与他果然是天定的姻缘。
那个盛夏,从幕良到临广,楼宁嫁进了苏家。
红色罗帐鸳鸯被,红色囍字贴窗扉。楼宁罩着盖头,等了许久,门外终于有脚步声响起,她把手指捏得发白。
遮住眼帘的那一方殷红被徐徐挑开,苏清让就在她面前,她斟酌着露出一抹练习了许久的笑,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夫君。”
已经大胆地换了称谓。
苏清让失笑,递给她一杯合卺酒,楼宁却迟迟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