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哄然,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我母亲破涕为笑。
李永奇说:“我就说嘛。河宽咋会反革命呢?人家是党的书记呢!”
黄泽如一挥手,“走,我们现在就去喝酒,我办招待!”
冬瓜看看李永奇和我母亲,“爸,叶姐,你们去,我带师兄师弟们回车队吃伙食团。”
李永奇点点头,“要得。你先把我们捎去大安‘三八’餐厅。”
冬瓜说:“行。”
一群人上了冬瓜的公共汽车。
饱满的气囊摇晃着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我与何麻雀、刘老幺坐“飞鸽”直奔“三八”,显得欢天喜地地哼着《宁死不屈》的插曲:“赶快上山吧勇士们,我们在春天加入游击队......”
其实,我心里阴云密布。我担心着“笼子”里的我父亲将继续受到酷刑。我更担心着他真正成为反革命,毁了他的前程,也毁了我的前程。我们家要是被化进“黑五类”,那日子是不堪设想的。
12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似乎是一个不辨的道理。很快,我父亲被公安抓捕并被送去五营村(看守所)的消息不胫而走,院子里传开了,学校传开了,沸沸扬扬。
我想,这下,我的末日才是真正到来了。
院子里的大人小孩见了我,目光都显得异样,特别是杨大屁股、江三叔和倪麻子。他们仿佛在心里说,个狗日的现行反革命分子的儿子,看你还坏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