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肚子里有三只小狗,”兽医说,“但只有一只活了下来。”孩子们瞥了那只小公狗一眼,他像是一团五颜六色又脏又乱的线团。孩子们叫了起来,“安迪!和安迪一模一样!”
“你见到过这么难看的狗吗?”我问雪莉。“他挺可爱的,”她答道,话语里充满赞赏。“我只希望别人这么想。他不会跟我们太长时间的。”但是这话还不如不说。到了第10周,这只狗就很讨孩子们喜欢了,而且对于孩子们来说,他的魅力超过了附着在船底的甲壳动物。我尽量不答理他。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小狗长着一双看门狗的耳朵,能听到来自车道或院子里的每个声响。当孩子们骑车出去或我换上跑鞋的时候,他就跟着我们。要是被落在后面,他就追赶松鼠。有时候一不小心,我也叫他小淘气。
然而,我们家喂养和宠爱小狗半年后,也就是秋天,小狗遭遇了挫折。他把一只松鼠追赶到了街上,从那刺耳的刹车声中我们知道他出事了。他的左后腿被轧断了,上了夹板。之后听说他完全恢复了,我们都感到很宽慰。但是一周后,他又出事了。
“坏疽,”一天晚上雪莉告诉我,“兽医说要么截肢,要么实行安乐死。”我呆住了,屁股重重地落到了椅子上。“没别的办法,”我说,“‘小淘气’这样好动,让他靠三条腿度过后半辈子,对于他来说,太不公平了。”突然,孩子们跑进屋来,他们在偷听。“不能把一条腿残疾的人制于死地,”史蒂夫和拉雷恩争辩道。为了争取时间,我对孩子们说,“我们明天再做决定。”等他们上床之后,我和雪莉又谈起这件事。她同情地说道,“放弃‘小淘气’,孩子们是很难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