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教区居民,芒特夫人,也是黑兹尔迪安家族中的一员。她一人寡居但生活富有。她总是不知道该怎样做才会显得慷慨大了一些。当她把利齐带回家,她为有如此的勇气做这件事而大大地庆贺了一番。然而下一步该做些什么,她并不清楚。她认为家里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相貌美丽的姑娘该是令人愉快惬意的事,可是女管家并不这么认为。备用房间的床单有二十年没有拿出来用过了——并且温特小姐总是百叶窗高高悬起,屋里的地毯,帘子置于阳光的照射下随之受损。年轻的男士纷纷登门拜访———并且成群结队地来。芒特夫人怎么也没有到这位牧师的女儿,这位“蒙尘”的牧师的女儿竟能吸引如此众多的宾客。她想象着自己带着利齐·温特参加教堂集会,想象着让这位年轻的姑娘拿起衣针——她的眼神比这位女恩人的好多了,然而利齐不会织,一样手艺也不会——很显然还对教堂集会厌恶透顶。她到那里去毫无用处,因为没有钱给教会捐助。芒特夫人渐渐地发现自己做了件错事。这个发现促使她愈愈反感她的被保护人,并打心底里认为是她将自己引入歧途。
在芒特夫人的生活中,理想的幻灭常常引发热情的转移。在这种时候,神明帮不了她的忙,这时,神是否存在很明显就成了问题。然而这种感情的宣泄,始终围绕着一个固定不变的方面;芒特夫人的全部生活总也离不开的那串钥匙。这些钥匙到底掌管着多少财富,一旦找不到它们将会引发什么样的灾难,这一切并不十分清楚。但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找不到它们,整个房子就会被搅得不可开交。芒特夫人总是亲自掌管这串钥匙,从不把它们交给其他任何人掌管,因而这种事情便常常发生。记得有一次,正当芒特夫人重新恢复了对温特小姐的热情时,却发现钥匙找不见了。一分钟前,钥匙还在工作台的抽屉里,实际上她在找纽扣剪的时候还曾摸到过它们。但她被请出去向管子工说明浴室漏水的事儿去了。当时,屋里除了温特小姐之外别无他人。芒特夫人一回来,就发现钥匙不见了。房间各处被翻了个遍。每一个人即便是没有被指控,至少也都涉有嫌疑。慌乱忙碌之中,芒特夫人通知了。女仆因此而受到了严重的警告,她的贴身女仆心惊胆战地跟在她的左右。突然间,主教的暗示提醒了芒特夫人,他总是暗示说,除了那倒霉的买卖之外,温特牧师的帐户上也出了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