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上有人脖子可真脏—”又开始了。“反正不是我。”大家又一个接一个地答道。这一次轮到弗兰西的时候,她就也说了句“反正不是我”。可她这么一说不但没能糊弄过去,反而给了大家更多的话头。
“新来的说她脖子可不脏。”
“她可真敢说!”
“她怎么知道脖子不脏?难不成她瞧得见自己的脖颈子?”
“就算她脖子真的脏,人家也不肯承认不是?”
“她们肯定是想刺激我干点儿什么,”弗兰西困惑地想着,“可是到底是干点儿啥呢?难不成她们想让我生气,冲她们骂脏话?还是想让我辞工不干?或者她们其实是想看我哭鼻子,就像当年那个小姑娘冲着我的脸拍粉笔擦一样?反正不管是想让我干什么,我都绝对不会顺着她们来的!”她低下头一个劲儿地裹着金属丝,手指搓得越来越快了。
这个烦人的游戏玩了整整一个上午。只有杂工马克进来的时候,弗兰西才能稍微缓口气,因为女工们会暂时放过弗兰西,转过头来一起折腾马克。
“新来的,你对马克可得多留点儿神,”她们煞有介事地警告着,“他进过三回局子呢,两回因为强奸,一回因为拐卖妇女。”
这些控诉明显是瞎编来拿他寻开心的,因为马克其实相当女性化。每次被她们这么取笑,这倒霉的小伙子的脸都红得像块砖,看得弗兰西对他深感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