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书店租书看。”
学校大门的右边有一家租书店,无数痴男怨女的故事,躲藏在被翻得破旧的小说里。
“那好吧,再见。”他摆摆手离开,背影被酷暑蒸腾,慢慢消失,雪糕也化了。
我没有跟他说再见。现在想想,我似乎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再见”,当然,也没有说过“你好”。你好是开始,再见是结束。我们没有开始过,所以不需要结束。
我每晚戴着耳机听音乐,像是逃避,也像是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只做“想念他”这一件事的王国。
我在想象中与他相爱,我在每一个故事里与他厮守,我在梦幻中与他共白首。
暑假很快结束,初三,我们分到了不同的班。他成绩好,去了直冲省重点的尖子班,我和他之后便只能遇见。考试渐多,每当学校放榜,我在榜首遇见他的名字。做课间操的时候,我站在最后一排,遇见他从远处经过。我值周去他的班里检查,遇见他一边做眼保健操一边默诵单词。偶尔在楼梯口或者某个转角处,我遇见他心无旁骛,目光清明。
我还遇见他的朋友、他的作业本、他被传阅的满分物理试卷。我也遇见过他的窘状。记得他有次参加英语演讲比赛得了奖,领完奖下楼梯,姿势华丽地跌了一跤。台下哄堂大笑,我也笑了。我笑了好久好久,一整天,一整个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