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6年7月,乔治三世即位十六年后,北美殖民地发表《独立宣言》,但建国者讨伐的不是制定殖民政策的议会,而是乔治三世,“他的所作所为像暴君,不适合担当自由民族的首领”。美国史学家贝克尔(Carl Becker)视之为建国者的策略,他们强调国王暴政,是为掩盖不道义的叛乱:
《独立宣言》定本中没有“议会”一词,考虑到此前几十年的争议,不是国王引起的,是英国议会,这样的遗漏可谓意味深长……对于殖民地而言,英国议会权力的性质是什么,受到怎样的限制?这是问题的要害,《宣言》却未提及英国议会。[47]
贝克尔未追溯这一问题的原因,而威尔士王子认为问题在于殖民地的民众不了解他们的国王,“如果国王到北美视察一番,情况或许不一样”[48]。但也不尽然,乔治三世的病痛使他成为公共舆论中的丑角,君主威严不再,由此影响了英国的舆论风格和政治结构,国家权力向皮特任首相时的议会过渡。1969年,美国《时代周刊》刊登文章《遗传:皇室疾病》,介绍英国人的相关研究,而这启发了邦苏桑。[49]2009年,我读到了他的作品《卢梭的病》(1974年版),并想确证他至今是否还坚持原来的观点,但他二十年前已去世。之后,经由他的侄子南锡医院神经科医生达尼埃(Daniele),我联系到他的女儿芭贝特夫人(Babette),她证实自己的父亲生前对医学和史学的持续关注,及其受《时代周刊》启发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