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制片厂,他到一家药店去买老鼠药。药包一放进口袋,他就觉得可以回答上帝和皮拉特了。他身上带着可以使他还债的东西。他可以昂首走路了。在地铁里,他觉得人们好像对他明智而平静的神色感到迷惘。
他将何等庄严地在皮拉特面前走过!
“欠您的账明天就清了,皮拉特先生,”他要这样说。
然后他不再多说一句,继续走他的路。把那个凶相毕露,莫明奇妙的胖子甩在身后。
地铁在一阵磨擦声中停下了,人群推着阿那托尔·费拉特尔走出拥挤的车厢,他跑上贴满五颜六色的广告的阶梯。
空气清新,他迈着坚实的脚步走上人行道。他似乎看见了在他面前一百五十米的地方皮拉特铺子那黑绿相间的门面。但皮拉特没在他的岗位上,他肯定马上就会出来。如果他不出来,阿那托尔·费拉特尔就决心推开门向他喊一声,“欠您的账明天就清了,皮拉特先生……”他想着这句话,试着小声说出来,心里感到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