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话。但老爷今晚才知道,且不要张扬。”棠儿被她们鼓动得心里兴奋,直想笑个痛快。想到自家身分,越发用力抑住,镇定得一如常日。因道:“叫你们男人到书房那边侍候。老爷办事下来就说我在上房等着他——明日卯时在东议事厅,二层管家以上和你们几个都等着我去说话——康儿呢?睡了么?”
小七子家的听一句躬身答应一声,忙笑道:“三爷今下午因下雨没练成功夫,晚饭后叫了我的小子王吉保过去。敢情这会子还在后院里——”没等她说完,棠儿便道:“泥里巴叽的,这会子还练什么把势——把他们叫我房里来!”说罢随着秋英进来。偏着脸看天色时,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晴得一天莲花云,只半轮月亮若隐若现的,满院灯烛照着,根本显不出月色。
秋英陪着棠儿进正间,请棠儿坐了竹藤春凳儿,早有小丫头端了洗脚水。她亲自拧了一把蘸了法兰西香水儿的毛巾递给棠儿,脚不点地忙着下幔帐,口中道:“太太准是在宫里陪筵的了,如今脸上还带着春色呢——这是冰湃的酸梅汤,您先喝点祛祛暑气……这东西收敛,太太别用得多了——鹦哥儿,廊底下再烧一把熏香,防着外头蚊子进来!”棠儿喝了两口酸梅汤,半歪在春凳上,由着两个小丫头跪在地下给自己撩着热水洗脚捏腿,对正在炕上摆冰盆子的秋英笑道:“秋英,你是属猪的,今年十九岁了吧?我记得和我同月同日生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