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杏见她不做声,就接着说下去道:“不管好歹,杨承荣是一个党员,又有技术,是一个难得的人材。过了村儿就没有店儿了。”
何守礼定了一定神,习惯地扭歪了嘴唇,好像她十分轻蔑似地说:“技术,难得,有什么用呢?整天对着的不是黄脸呱哒,就是脓泡红肿。我又不要他看病,贪他那份技术干什么?”
胡杏仍然坚持不懈,但是使自己的口气尽量柔和下来,说:“阿礼,你也不能这样子看问题嘛。你没有病,当然不知道病人苦,不说别的,就像他这样的专门人材,在革命队伍里面,要培养一个也很不容易呢。”
何守礼一面拍打自己棉袄上的灰土,一面淡淡地说道:“得了、得了,这些我都听够了,这些话我实在听得太多了。至于说到党员嘛,那我也不稀罕。党员敢情好,不是党员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不是党员,还高攀不起人家呢。再说,边区的党员也多着了,又不是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