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默赶快走出柜台,要把扶手椅放回原位,比内却要买半两糖酸。
“糖酸?”药剂师做出内行瞧不起外行的神气说,“我不知道,没听说过!你恐怕是要买草酸吧?是草酸,对不对?”
比内解释说,他要一种腐蚀剂,好配一点擦铜的药水,把打猎的各种用具上的铜锈擦掉。艾玛一听就打哆嗦。
药剂师改了口:
“的确,天气不对头,太潮湿了。”
“不过,”税务员似乎话里有话,“有的人可不怕潮湿。”
她连气也不敢出。
“请再给我……”
“他怎么老也不走!”她心里想。
“半两松香和松脂,四两黄蜡,还请给我一两半骨炭,好擦漆皮。”
药剂师开始切蜡时,奥默太太下楼来了,怀里抱着伊尔玛,旁边走着拿破仑,后面跟着阿达莉。她坐在靠窗的丝绒长凳上,男孩在一个小凳子上蹲着,而他姐姐围着爸爸身边的枣盒子转。爸爸在灌漏斗,封瓶口,贴标签,打小包。周围没人说话,只有时听见天平的砝码响,还有药剂师偶尔低声交代学徒几句话。
“你的小宝贝怎么样?”奥默太太忽然问艾玛。
“不要说话!”她的丈夫叫道,他正在账本上记账。
“怎么不带她来呀?”她放低了声音又问。
“嘘!嘘!”艾玛用手指指药剂师说。
好在比内一心都在算账,看看加错了没有,可能没有听见她们的话。他到底走了。于是艾玛如释重负,出了一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