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珈看着这只箭头,忽然陷入了回忆。
这是她第一次把弓拉满,把利箭射进敌人的胸膛里的箭头,这只箭本该射进敌人的心脏,但是她射偏了,就因为这一点点的偏差,敌人的最后一刀砍在了母亲身上,而她成为了没有母亲的孩子。
“岁岁,等战争结束,爹爹就做个猎户,教你打猎和骑马。”
浮屠寒山再次说出这句话,第一次说的时候,那是在西方驻军总督夫人,她的母亲下葬时,父亲从她流着血的手心里取出这只箭头,浮屠珈一直在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射偏了,母亲就不会死。
父亲却告诉她,错的不是她。
“岁岁,错的是战争,只要战争一天不结束,我们和那些外人都是敌人。”
后来的那段时间她拼了命的学习骑马射箭,可是身体不允许她这样高强度的运动,在一次生病之后,父亲就再也不允许她碰这些东西,告诉她,等战争结束了,他们就做个普普通通的猎户人家。
听到这,浮屠珈眼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庞滑落,“父亲,我不想……我不想。”
她不想离开这个风沙城,不想离开父亲,不想离开大哥二哥,和每一个身边认识的人。
浮屠寒山再也忍不住,他想伸出手抚平女儿眉间的愁绪,想为女儿擦掉眼泪,可是看见自己粗糙开裂的手,又犹豫着,从怀里取出手帕,这才轻柔的为她擦拭掉脸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