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了又思索,末后说道:"这个,最好去找和革命党通气的人问问。我们全在黑处,革命党的为人行事,全是在过猜,到底猜得对猜得不对,全不晓得。"
黄澜生皱着眉头道:"晓得谁和革命党通气呢?我又隔了行的。"
"人倒是有的。和楚子材同学的那个王文炳,我看他一定和革命党通气。我同他在新津谈起来,他是五体投地的佩服革命党。革命党的书,他也看过不少,刚才所说的那两部记,他几乎背得。他并且说他曾经做过一篇文章,登在上海的革命报上。"
"着,着!你说的这个人,确乎像!他平日说话,就那们飞飞扬扬的。你不是已找过他,会着了没有?"
"没有,他的同乡说,倒是八月底回来的,却时常不在家。连几夜不回去的时候也有。恰恰昨夜回去过,今天一早又出门了。"
"你还去找他不?"
"咋个不呢?我现在虽说弄了几百块钱,像眼前用法,到年底就要光了。自己的前程,不能不打算。照你所说,和我到处听来的,革命这件事似乎是不可免的了。与其等别人干开了,自己才挤上去,那吗,好油汤都着别人先喝进了口,所以常话说的,挨刀也得挨头一刀,好在我还有点队伍,意思就打算找他找个路子,投靠着革命党,成哩,大小做个官,就不说封妻荫子,光大门庭,饭总有吃的。不成哩,拼着跑滥滩,也不过官还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