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地里堆的肥都铺好了,谷雨也没着急。
她在等,等一场春雨。浇地种,小块儿的还成,他们家那么一大块,都这么多日子了,不还是没浇到三分之一么。而且,浇出来的地没有通透性,对种子的发芽绝对没有自然雨水的效果好。
直到村民们把各家的地都种完了,谷家也没个动静。
村民们指指点点的话又都出来了,什么“老谷家男人没本事,让一个丫头指手画脚”,什么“老谷家这是想把粮种都卖了呢”;什么“老谷家就不是正经农家人”巴拉巴拉的。
李二柱和村老终于也挺不住了。
李二柱找到了谷老爹,可谓语重心长:“谷家大哥呀,你们这五百亩的地什么时候种呀,可千万别糟蹋了那么好的地块儿。县太爷和镇丞都可看着你们呢。你们可千万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呀!”
“放心,放心,雨丫头说了,等下过雨再下种,这样的天气,浇地种不成,湿度跟不上。”关于湿度这个词,是谷老爹和谷雨新学的。
“狗屁!”村老姓李,是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在古代这个五十多岁就叫长寿的年代,说话自然占分量,干瘦的手指头就差指着谷老爹的鼻子了:
“你们谷家这是抽风了,听从一个小丫头的摆布?什么屎度尿度的,咱们白水村祖祖辈辈的就这么种地,哪个说不好了?过了芒种不再强种,今年农时本来就晚,再不下种,种了也没个收成。赶紧的,收拾东西下地去,我都和村里人说好了,都给你家帮工来。”